过年回家什么时候变成了一种义务感而不是发自家的归属感,我已经记不太清楚了。大概是刚开始工作的头一年,跟同事一起在车上开玩笑,今年过年回不回家还要考虑一下。即使结果上来说,每年都随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回去,年后又准时准点地归来,并没有什么不同。
陪奶奶去打针的时候,回来多年前走出来的村落,看着漂浮着满是污秽的河,毫不在意的小孩总让我想起年前刚看过的纪录片,塑料王国(plastic China). 感觉像隔了一座山,何不食肉糜,不知还有农村如此这般贫穷,即使土地上的人们也很怠惰,闲下来就打麻将。冲突和矛盾一下子就涌入了脑袋,就像突然理解了为什么川普可以争取到如此多的选票,就像突然感知到了自己的渺小,什么也改变不了。
不止是隔着山,自己也正在爬一座山,背负着亲情随着成长走出长辈的庇护,冲向最前那风最大的前方。长辈们年轻时生存的压力好不客气地在消耗着自己的体力,同事也拽着走向什么也没有的前方,仅有名为孤独的前方。
难以理解,突然发现从高中开始已经没有办法共享成长的时光,少了时间的铺垫什么都变得那么索然无味。文化和空间的隔阂把这份无助感又越发放大。
我也对我自己在年三十的晚上看驴得水这部电影感到好笑,一是很久没有看电影了,二就是长辈们打完麻将草草散场。至少种种意义上我理解的家不是这样的,也许是某种意义上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没有原谅自己吧。
最近降临上映,虽然没有看电影和原著但是依旧是被剧透了一脸,其中有个核心观点很有意思,最小过程量理论,可以说这算是宿命论的一种解读。大家都清楚自己的终点,确都在这不长不短的时间中寻找着意义,最小过程量也是物理学上熵这个概念的另一个表达方法。所以女主才在知晓未来命运的情况下坦然接受,亦或是自知即使行动也无法改变未来,除了无力地接受,并没有其他选择。
是啊,没有其他选择,人人都如是而已。看似对事件的感知和抉择在上帝视角都变成了无意义的挣扎。怠惰的借口似乎又更加充实,看似无为实为逃避而已。
年后回来工作,也遇到很多自己不得不做但是又不认可的事情,拖延再拖延,不从根本上解决问题,还有抛出去的种种承诺。难道在暗自期望命运把一切都安排好,时间到了什么都会水到渠成的流过来。最近咽炎复发,一天之中大概只有2 3个小时可以集中精力工作,实在是太厌烦现在的状态了。在3月底划上句号,让这一切都过去吧。
‘命运’这个词我还能接受,但是’宿命’这个词就很让人讨厌,以双重的意义侮辱着人类,一因为它会让人停止思考现状,另一方面它会把人的自由意志贬得一文不值。我以这样的结论警示着自己,否则就会想把自己的选择怪罪于它并且正当化,至少要为自己犯的错误负责。
—— Magic Yang
为自己犯的错误负责,抓住时间的尾巴,与自己和解吧。